原载「虹膜」
三公更新
有种说法认为,这个节目里大家都是来成团的,只有宁静,像是来挑选自己的团员的。
在要求介绍自己的时候,大家都乖乖介绍了,只有宁静说:还要我介绍我自己?那相当于我这几十年都白干了,都不知道我是谁。
大家只会觉得可爱霸气,没有丝毫反感。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家对宁静的认可上,换个资历软些的人这么说试试看?
虽然宁静并不是这些姐姐中年纪最大的,要说资历,也和同辈的伊能静、钟丽缇、陈松伶不相上下,但确实只有她,仿佛坐拥了王者之位。节目的主海报是她。在化妆间第一次见面时,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前辈去握手。看到别的姐姐表演时,她星星眼静式满意的表情,一副要把她们收入麾下的样子。
她是这档节目里真正的大姐大。这和宁静一直以来给大家的那种既定印象有关,甚至于说,宁静最重要的银幕形象,就是「姐姐」。 宁静最被大家喜欢的银幕角色,《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米兰,就是一个典型的姐姐形象。喜欢刘忆苦的米兰,对于马小军这一批毛头小孩来说,是大姐姐,更是成熟的、女性的、荷尔蒙和性萌动的代表。除去这种年龄和经历上的成熟,宁静的身体也在姜文的镜头下成为了《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一个符码。饱满的、青春、小麦色的身体,充满生命力,跟当下流行的白瘦幼的审美相比,会让你感叹这种美也很好啊。
这种女性审美,在如今的影视作品中几乎已经消失了。 类似的也还有《孝庄秘史》中的大玉儿,《黄河绝恋》中的安洁,前者有孝庄太后的历史身份,后者女军人的身份,都不是那种典型的「少女」,而是多了一种「姐姐式」的成熟和坚毅。
但话说回来,不管是《花儿与少年》还是《乘风破浪的姐姐》里,宁静的这种大姐大人设,反而也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桎梏。
她最成功的那些角色,都是2000年前后的作品,如今在综艺里以大姐大形象活跃的她,传达出来的是另一种无法被我们忽视的信息,如今市面上提供给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的角色,真的很少。 大家现在叫《乘风破浪的姐姐》「浪姐」,但其实节目组官方给它起的名字是「骊姐」,取自节目开场白文案里的「三十而励……三十而立……三十而骊」。以姐姐为最大卖点,48岁的宁静从资历、年龄、控场力和吸睛度来说,都是这档节目里最「姐」的姐姐。节目里所有的姐姐都很美,不管表演是否有失误,都或真实或努力或可爱。
但一个事实,似乎在大家对姐姐满屏的赞美中被忽略了。
《乘风破浪的姐姐》看起来,是要强调一种女性价值和女性之美的多元化,用这三十位在主流观念里已经不年轻了的姐姐,来试图打破人们对女性的年龄桎梏。
节目的弹幕里有一句话很真实地反应了节目击中的那种观者心态:看了这些姐姐,突然不怕变老了。 事实果真如此吗?
一种说法是,《乘风破浪的姐姐》,是要以「反女团」的姿态做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团。这个「反」,反的就是主流社会对女性美某种单一化的定义:青春,超过25岁对于女团来说那就是老得不行了;甜美可爱糖水没有攻击性;整齐划一犹如流水线产物。
如果单从年龄和个性化的层面上来说,《乘风破浪的姐姐》的确做到了某种意义上对女团的背反,但在突破女性年龄桎梏上,并非如此。节目开场白中的「三十而励……三十而立……三十而骊」,揭示了一些微妙的态度。 三十岁,成为选择姐姐的一个指标,过了这个岁数才能叫姐姐,这首先是对当下主流观点的一种借用,毕竟,如今过了三十岁不结婚,都能被称为「剩女」。你也可以把这视为一种反讽,文案和节目本身似乎都是想说,我们可以不在意年龄,不再青春了也可以很美,女性的可能有无限多。听起来很女性主义。 但钟丽缇说:我状态永远22岁,心理年龄永远18岁。吴昕说:我好想回到27、8岁的时候。我们能看出来不是这样的。
无可否认的是,节目中的这些女星,绝对是最为成功的女性样本之一,作为个体的她们,也的确跨过了某种意义上的性别桎梏。比如阿朵,就打破了早年自己的性感标杆,做自己想做的音乐。比如许飞就说自己「既不女也不团」,在主流意义的「女性魅力」之外确立一种新的美。陈松伶虽然明显体力不如黄金期,却依然唱跳全开, 但这里想说的,是作为群体的她们,被《乘风破浪的姐姐》这档节目推到前台来的标杆意义。
她们被赞美的、被消费的、被青睐的、成为噱头被营销的,依然是美丽的外表、不走形的身材、宛若少女的皮肤、始终高指标的活力和自律,以及,视觉年龄绝对远小于真实年龄的「年轻」。
被大家反复提到的那句弹幕,「看到姐姐们就不再害怕变老了」,恰恰解释了这种消费的本质。 节目借助姐姐击中的,依旧是当下社会中女性面临的结构性压迫。它打着「反女团」整齐划一青春可爱集体审美的口号,通过选手之口说出的个性化、百花齐放,都不能掩盖它所缔造的另一种「集体审美」。
这种集体审美可以替换为一个问题:女性要怎么样才能算活得成功?
答案在节目里。「三十岁以后,人生的见证者越来越少,但还可以自我见证,三十岁以后,所有的可能性不断褪却,但还可以越过时间,越过自己」这样的说辞,指向的,是在年龄红利逐渐消退的价值体系下,精英群体,依然能以个人的天赋/努力/资源无限期延宕年龄红利的成功学体系。
她们一边可以拥有多年打拼出的、年轻偶像尚未积累出的资历、地位、业务能力,另一面,却又能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拥有力压年轻女性的「形象胜利」。
这并不是突破女性年龄桎梏的胜利,而是《乘风破浪的姐姐》,通过经营这种成功女性的形象,精准击中普罗女性「女性形象焦虑」的迷魂汤。它传达的是这样的一种价值观,女性只有几十年如十八岁的拥有身体资本(美貌身材活力),才能得到社会资本的肯定。活得好活得美活得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才是姐姐。反之,则是在社会话语中消隐的女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是一种基于「女性形象」的成功学价值体系。
当然,如果我们回到精英群体这个「宇宙」中,会发现这种成功人士对自我形象的管理焦虑其实是通行于男女之间的。就拿此前网友以香港艺人尤其是男艺人对自己身体形象的严格自我管理为例,男性同样置身于这种结构之中。这种自我管理约等于精英人士对自己人生的自控能力,与阶层和社会意义上的成功形象直接挂钩。
但女性,在这种结构中,尤其在身体/衰老上所受到的凝视与苛责,标准远高于男性。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就能明白,《乘风破浪的姐姐》并没有找贾玲这样的谐星,也没有找郑欣宜这样的歌手,更没有找谢依霖这样的综艺咖。这里并不是非要说身材是个唯一指标,而是要说,社会留给女性所谓的「多元化」标准,实在是太狭窄了。
本质而言,《乘风破浪的姐姐》和去年的《乐队的夏天》打造的那种幻梦极其类似。后者用自由、反叛、非主流的摇滚精神吸纳了主流受众,让摇滚从地下走上来。但最终的结果,反而是摇滚精神的失声,是歌词中必须删改的字眼,是正能量对亚文化的招安。而《乘风破浪的姐姐》,则用虚名化的「女性独立、多元化、去年龄焦虑」,反把女性死死钉在了「女性形象焦虑」的耻辱柱上。 以成熟的姿态、皱纹的阅历对青春献媚,比留恋青春本身,还让人觉得可悲。它把慕强发挥到了极致,绝大多数的女性,都在这「三十」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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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虹膜」
《乘风破浪的姐姐》第三次公演,赛制比之前残酷很多,四个五人团里,只有排名第一的才是安全团,后三个团里,人气最低的三个人要离开。就像我们上一期写到的那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前两次公演就已经证明了慢歌在这个舞台上垫底,有的姐姐注定是牺牲品,比如孟佳。 明确知道快歌有远大于慢歌、情绪性歌曲的优势,却还是要在选曲中让慢歌快歌掺杂,上一场分数不够高、人气不够好的就没有优先选曲权,便只能落到慢歌。
心知肚明的姐姐也不爱去慢歌队,强者都往快歌队聚拢,最后的结果就是强者越强,(并不一定)弱者越来越弱的「马太效应」,节目便能迅速产生出淘汰的牺牲品。 这是节目在一开始就用自己的赛制写好的「剧本」。
本期节目中的加分赛,更确凿地证明了这一点。每个队都派出一个能力者姐姐,在开场曲《无价之姐》里斗舞。 最后的结果也很有意思,舞蹈基础最差的张含韵分数最高,舞台表现力最有特点的李斯丹妮第二,反而是专业女团出身,业务能力最强的王霏霏和孟佳分最低。 只拿反差去解释张含韵的胜利,有点太表面。这后面所投射的,其实是观看《浪姐》这档节目中,同为女性的投票者们的心理。 换句话说,女性对女性的凝视。 四个人中,李斯丹妮以两票之差输给张含韵,观众的喜好度是一个级别,她们两人刚好代表了女性在观看女性时,两种不同的喜爱趋势。 李斯丹妮的优势一直很明显,不管在张雨绮的团里还是万茜的团里,她都能成为团宠,这档节目里没有任何一位姐姐能做到像她这样,她孩子气、纯真、舞台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独特的个人气质,在比拼女性气质的姐姐们中间处于极度的安全区。 一个例子是之前黄龄说要拿她的「黑照」给大家看,结果黑照不过就是长发造型而已。
这种性别气质的划分已经很明显,而在表演的时候,除去本身的专业度,李斯丹妮的帅、炸,也成为了观众们所能看到的最「反传统」女性气质的表现。张含韵代表的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打破,这也是节目为她设计的故事线,要打破「酸酸甜甜」的女孩形象。
她在场下cut里的乖甜嗲,她在采访里讲到自己从来不是乖女孩,甚至顶撞经纪人的叛逆,都是在为这个故事线铺设情节,而到了这一期的非洲舞solo里,她的「突破个人既定形象」的故事发展到了高潮。拿到最高分的时候,她惊讶的表情也是「逆风翻盘」情节中最好的主人公反应——连主角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绝地逆袭。
听到张含韵分数这一段每个姐姐的微表情也很有意思。 张雨绮团是没想过她们能第一的,开心地抱在了一起,镜头带到了后面宁静和张萌的笑。她们都在笑,但笑的含义很不一样。
宁静的笑是种苦笑,明明自家的王霏霏跳得更好,但被其他队黑马逆袭,她无奈,但也只能服从这种戏剧化。
张萌在笑,却说:我都要哭了。这是因为每一次都在不被看好的队里的她,也特别希望能有这样的翻盘,一种惺惺相惜的羡慕,但可惜她们队没能等来这样的机会。 投票给张含韵的观众们或许在她身上寄托了这样一种自我投射,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三种自己:呈现在社会中的自己,他人以为的自己,自己幻想中的自己。
在明星身上,这三种「我」的差异尤其明显。
或者说,节目本身在经营这些姐姐的形象时,就是在经营这三种「我」之间的博弈、跳戏、角力。 但现实是,对于绝大多数大众来说,可能并没有机会,让这三种不同的「我」,有机会展现。
这并不是说一定那个潜藏的「我」就是叛逆或独立特行。千人千面,但社会规则秉承某种主流,也就意味着多数人只能在大多数时候拿出某一面示人,也不免被误读。 所以,张含韵并非胜在她「反差」的魅力,而在于这种反差得到展现的时刻,击中了那些藏起来的,蠢蠢欲动的「我们」。 孟佳的离开是本期节目中的催泪时刻,这其实在她solo最低分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张萌对此的观察一语中的,别人团的出征,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李斯丹妮后面是万茜,张含韵代表张雨绮,王霏霏背后是宁静,三位都是浪姐里排名最高的。 而孟佳,代表她自己。 没有任何加成效应,无异于祭天。
她这个团里的张萌、黄圣依、郑希怡、吴昕,都是上一次分组时别的队长没选(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没能选),凑到一起的,都不是这个节目里的强者。 于是,我们便能看出来《浪姐》中渐渐明晰的「保护伞」机制。 这个保护伞分为两类。 一类是万茜、宁静、张雨绮这样的人气强者,目前暂时还找不出来第四个能进入到她们三人这个梯队的姐姐。 她们的高人气、超强的个人特性与魅力,形成聚光灯效应,为整个团都提供了保护色,节目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才会在上一期搞让人气前三当队长的强制机制。 张雨绮在弃权后还是被迫当队长的样子,真实又好笑地反映出了她很清楚节目组在把人气高的姐姐当「工具人」使用的策略。 保护伞机制,以强者为圆心,吸引那些能力者姐姐,也避免出现万茜、宁静、张雨绮这种王炸组团的状况出现(要出现也是最后的白热化时期),然后,残忍地、驱逐那些人气、流量不够高的姐姐。
另一种保护伞,则是王霏霏、孟佳、阿朵这类人。 她们的舞台能力足够强,但人气又绝对不够,而在前期的比赛中,她们就承担了这样一种角色——助教。帮队员们练习舞台、抠动作、改舞编舞,想方案,甚至牺牲掉自己的时间。
一个好处是,她们能极大地为人气高但是舞台经验显著匮乏的宁静、张雨绮这类姐姐提供帮助。 节目很明显在做宁静、张雨绮舞台不够好的故事线,这边是王霏霏说宁静是自己带过的最难带的队员,那边是上一期张雨绮因为练不好泄气说「人气是人气,业务是业务」。
孟佳整个团的团员都说,孟佳花了大量时间帮队员练习,以至于都没有自己的时间。相比起孟佳,她们根本没有脸晋级。 孟佳自己成为了整个团的保护伞,但因为人气不高,对她是双向内耗,最后的结局就是牺牲。 在离开的时候,宁静对她说的话,是安慰,也残酷地道出了规则:「你是好的舞者,可是你分数低,这没有办法。」
一直很闷的王霏霏在这里失控,大哭,发泄,让人动容。但最扎人的一刻,还是她和孟佳抱在一起哭,节目组跟拍的摄像老师绕着她们360度环拍,制造煽情氛围时。王霏霏恨恨地盯着镜头说:「她真的很优秀。」言下之意是你们为什么看不到她的好。
这话,说给投票的大众评审团听,也说给场外观众听,更说给这个不公平的秀场逻辑听。 秀场逻辑挑选的从来都不是最优秀的人,而是最亮眼的焦点,在当下,这个焦点可以约等于流量。 三公的节目,分别选了国风、电音、宅舞、音乐剧四种类型,歌曲内容都带有一定的亚文化成分,比如《Gentlewoman》里对性别气质的多元诠释,《花样年华》里禁忌的情感关系,《彩虹节拍》的ACGN背景,《人美路子野》的国漫。 但与这种多元所并行的,其实反而是舞台审美的单一化。
无论赵兆再怎么喊着突破,《花样年华》做出了多少变化,总分还是最低。 有意思的是张雨绮队的《彩虹节拍》,并不属于传统快歌,走可爱风,可能是在看过孟佳队之后,也对自己的成绩有了判断,在看到分数滚动的时候,张雨绮似乎就已经预知了不好的结果,表情很耐人寻味。 下一次的她,选歌应该会更谨慎了,或者说,会开始思考如何用好自己「保护伞」的身份。
播到现在的《浪姐》,已经走掉了接近一半的姐姐,这时候我们或许可以来问这样一个问题,《浪姐》的「服务对象」到底是谁? 答案或许有三个群体。
一是观众,看姐姐的,磕CP的,黑粉的,观战看撕逼研究人类学现场的,观众各有各的喜好,也都能从节目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剧情。 一则是姐姐们自己,节目提供这样一个舞台,让姐姐们展现自己、突破自己,连黄晓明都得来服务姐姐,这是个戏剧化呈现,更深的一层商业逻辑则是,能上节目的姐姐都是幸运儿。红的更红,不红的,就算没通过节目翻红,也重新吸引了一波关注度。 就拿许飞为例,节目播之前,她的微博粉丝只有一百多万,现在已经涨到接近五百万,而她还只经历了一次公演。
第三类服务对象比较悬置,我们可以简单地称之为「社会观」。这也是这档节目在一开始打出来的理念,要突破社会主流观念对女性的定义,年龄不是问题,三十之后也可以乘风破浪,传达女性独立、打碎刻板印象的观念。 这些服务做得好不好,已经不用再赘述,关键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服务是免费的。 每个接受了服务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观众付出时间、精力,追更的泪水和愤怒,媒体们为它写下无数文字,贡献热度,成为那些昂贵的品牌冠名赞助商们的猎物。 姐姐们则付出真心,透支精力,得到一些姐妹情,那些离开的被驱逐的,明白但不顺从丛林法则,坚守一些,就得放掉另一些。
至于社会观,我们没法指望用一档节目就改变社会偏见,不管从正面还是反面,《浪姐》在这一点上的挣扎和摇摆,就是我们懂得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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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推荐!三星的制作水平+一星的创新立意+一星的鼓励
杜华和其他两个制片人明显还没搞清楚状况,网友们不是让你们挑选符合你们心目中的女团的,是让你们服务姐姐们的,不是根据女团标准挑选姐姐,而是根据姐姐们的特点打造女团!杜华和那个舞台指导要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话真的换掉得了,杜华要不是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早就要关门了,连王一博都是拍戏火了,就她的和乐华的水平,抄着韩国偶像团体的糟粕还沾沾自喜,那种流水化的打造的偶像纯属把人当商品!还是快消品!吃屎都赶不上热的,韩流都快凉了!!! 乘风破浪的姐姐们选的都是30+,而30+的女性魅力被忽略太久了,也被打压的太久了,大众对娱乐圈早就苦畸形审美久已,要知道: 30+的舞蹈有30+的魅力,30+的歌声有30+的成熟和历练!!!!! 30+女人的成熟性感可爱飒爽!而不是让她们跳成18岁的女团!!!!! 如果节目组和制作人让她们跳成少女就太失败了,更不是让她们唱嘻哈跳街舞,哪怕范冰冰来了唱嘻哈跳街舞也是灾难和车祸现场。我也实在受够了现在那些三四十的女明星却打扮的像少女的饭圈审美了!一水的全是白瘦幼,腿瘦的跟竹竿一样畸形,脸上的像女鬼一样苍白。甚至连男明星都在追求美白和皮包骨干瘦!你们男明星应该追求肌肉的好不好?一个大男人抱不起一个一百斤的女明星反而怪女明星太胖!真是太不要脸了!娱乐圈目前的审美太畸形了,女人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的美,而不是所有的年龄都在追求白幼瘦!!!!! 我是觉得,节目哪怕最后真的选出成团的一支30+女团,从现实考虑真的没啥意义,也不可能真的朝女团的方向发展。熟不知道,就算国内最火选秀偶像团体nine precent和火箭少女,也是出道是巅峰。目前的偶像选秀不过就是成名的一个渠道而已。所以这档综艺最重要的不是最终的成团选秀,而是姐姐们的真人秀+独一无二的姐姐们的女团歌舞秀! 真人秀部分:30位姐姐基本都是在圈子里混的有名有姓,有自己的代表作。虽然大部分被一般网友们都称之为她们眼中的十八线。但是你要清楚,娱乐行业有几十万没名没姓的从业人员,能被你看到能叫出她的名字的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再经过十几年几十年的行业历练和生活经历,早就是修炼成精的狐狸了。而30个这样的女人放在一起,她们之间的化学反应肯定精彩缤纷,大家都在摩拳擦掌的等着姐姐们的真人秀了。 女团歌舞秀: 最重要的舞台作品风格,不要一味的照搬韩国女团,韩团风格只能是其中一个风格,还可以偏向国风,民族风的风格,还有百老汇的歌舞风格可能更合适,也更有味道一点!比如: 你们不想看到姐姐们穿着旗袍跳舞吗???(那些18岁的干瘪小偶像们能穿出旗袍的风情吗?) 你们不像看到性感姐姐的大腿舞吗???(那些小偶像们知道啥叫性感吗?) 你们不想到姐姐们的音乐剧歌舞大秀吗?(类似于音乐剧芝加哥,红磨坊,妈妈咪呀) 你们不想看到丁当宁静阿朵的绝美DIVA舞台合作吗?(内娱都是奉行王不见王,太缺少歌手之间的合作舞台了,尤其同性别歌手更少合作) 你们不想看到上海百乐门的歌舞秀重现舞台吗?(类似于姜文一步之遥中的场景) 你们不想看到姐姐们跳类似于古风+流行编曲吗???(参考丽人行,姐姐们古装绝美啊) 你们不想看到姐姐们的民族风+流行编曲吗???(参考部落组合的“想你的365天”绝美舞台) 。。。。。。 太多的舞台可能性了,希望有优秀的艺术审美,舞蹈审美和音乐审美!打造出独一无二的姐姐们的女团舞台歌舞SHOW! 千万不要跳成韩国女团的模仿舞台,那只不过成为第二个李小璐而已。跳的再好,也是模仿者,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再说,我觉得韩流和韩团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本来希望中国的偶像选秀能选出自己的C-POP,结果选出了一茬茬韭菜! 我是不太想让这30位姐姐们淘汰,我感觉采用声入人心那样的首席轮换制比较合理。以上一期的表现决定下一期上场的姐姐们,可能每个姐姐们都有自己的不同的高光时刻。谁是C位,谁最后成团真的不太重要,重要的30+女性们重新追逐和冒险的勇气!!
本文作者:寒枝雀静 ➡️//www.douban.com/people/93124222/
编辑/ 车小爷
©️配图来自网络,侵删
《乘风破浪的姐姐》开播以来,三十位姐姐的社交场景常常成为讨论的热点。其中,“表情”自然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姐姐们的一颦一笑常常被显微镜放大,成为各自好恶的影响因素。
在诸如此类的讨论中,“表情管理”成为被反复提及的关键词。
杜华作为经理人一开始的“傲慢”表情
黄圣依等人在艾瑞巴蒂组训练混乱时“自以为是”的神态,
乃至伊能静不断哭诉、“谆谆教导”又不断流露出不甘的面容,
还有丁当的畏缩、退避与掩饰的反应
当然也有万茜每个“油腻”的pose与时而闪现的呆滞与冷漠,
李斯丹妮唱Rap时夸张的嘴角……
如此种种,皆成为令人难以接受因而亟待矫正的表情状态,也因而被划入“表情管理”可“拯救”、可支配的范围。
“姐姐”们在微博和豆瓣小组的风口浪尖上,被称“心机”“阴阳怪气”“油腻”,多少从这细枝末节的表情而来。
然而在这些讨论中有些问题始终没被回溯:
“表情管理”的标准从何而来???
我们没有人会反对,也没有人真的能剥夺最基本的讨论权利,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讨论的内容作出一些反向分析。
因此不妨继续追问:
“表情管理”的意义,为何如此理所当然?
我们可以简易划分出两种需要被“管理”的表情。
它们通过两种途径被捕获。
1)
第一种,是最直接的“感受”。
我们盯着屏幕,目光捕捉到某个无法让视界顺滑的面容——
万茜鼻孔太大,伊能静头发太油,蓝盈莹双下巴太显眼,宁静妆容太妖艳……
这个方寸角落在聚焦的镜头下有着无法说出理由的“油腻”,又或是直观到无可置疑的“丑陋”;
这个瞬间太过强力,以至于无法拒绝其真实性。
2)
另一种,则是将表情嵌入某种“叙事”中:
这条线索可能是节目组编织的,更有可能是我们自己认定的。
在前后可被拼接起来的故事中,我们从表情的瞬时表意中察觉到某些性格特征:
蓝盈莹无情冷漠,黄圣依傲慢虚伪,郁可唯献媚讨好,伊能静心理素质差……
有了更连贯的证据,所下的断定似乎更坚实可靠。
前者(直接感受)更依据于一种抽象的“美感”体验,一种无法抗拒的“天性”;
后者(表情叙事)则主要依据于可被接受的叙事逻辑。
然而,这些看上去无法反驳的经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纯粹直接。
两者同样有可能在显微镜式的孤立分析中走向固化。而一旦我们拆开这些判断方法的前提,它们便随时可能崩解。
不妨回想一下表情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地位。
表情是最即时可见、也最难掩饰的反应。
表情连接的是我们自己最切近的身体,而身体是我们的精神置身其中,却难以完全自控的一部分。
但是,
在综艺节目中不一样,表情成为“演技”的一部分,而“演技”受制于边界不断变动的剧本,因而成为解读叙事的入口。
然而,综艺节目与现实生活的界线是必然的吗?
假如是的话,为什么综艺节目总是不断试图贴近观众,以“接地气”的方式呼应现实生活?——观众们深知,《浪姐》与其说是赛场,不如说是职场。
那既然不是的话,为什么对明星们总有那么高的表情管理要求?
假如普通人与明星的处境并不截然二分,这种“管理”的依据是什么呢?
我们可以从诸多讨论的二元对立中发掘出隐藏的假设。
比如,从上文提到的“感受”和“叙事”两方面来说:
1)
直观“感受”里有“丑陋”“油腻”,而另一面便是“清新”“完美”。
然而在这个即时反应中被忽略的是:
一方面,一个被独立抽取出来的表情,早已失去了它在叙事线中所处的语境;
另一方面,这种瞬时“直觉”所构造的美与丑,恰恰处于一种仿佛理所应当的“美”的标准之下。
类似的问题可以不断反诘:
鼻孔大就是丑陋吗?
头发有光就是油腻吗?
完美女性必须没有双下巴吗?
不太常见的浓妆艳抹,就不是一种审美吗?
不假思索的判断背后,是无法言明的空洞法则——仿佛这一切“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的吧”。
这不仅直接排除了不符合要求的外貌与神态,也直接在人的表情与性情之间做出了轻而易举的跳跃。
姐姐们仿佛配备了统一的表情系统,有几种必然传递出美丽的积极讯号,而另几种却只能被贬低——
而原因除了外貌却找不出任何别的确定内容。
我们以为“美”是可以被不断拓宽的定义,
但实际上在某些瞬间,我们毫不犹豫地退回最安全的定义域——我们知道,每个“私人”的观念最终汇聚而成的,终将是主流的观念。
2)
而在“叙事”中,我们将冷漠、虚伪、无礼与暖心、真诚、礼貌对立,将其作为确定的特征不断循环。
被忽略的是:
叙事线本身便存在着单一化的危险,品质的表达方式并不止那几种。
而此时,我们依赖节目组营造的叙事线,依赖自己心中预设的轨道,却无法开辟新的阐释路径。
此时种种表情背后是更粗暴的预判:每个人都有相近甚至相同的表情传递系统——某人某时的某种表情,必然导向某种意义。
而这被框定的意义背后,我们看到了表情所违逆的所谓“正确”社交礼仪——
某人某时某种表情的某种意义,表明某位姐姐是一个不符合“规范”的人。
我们在太多截图式的分析里看到了类似的逻辑。
李斯丹妮接受万茜拥抱时的“厌恶”真的是“厌恶”吗?是否仅仅是一瞬间某种角度某种剪辑下的表情呢?
宁静的“傲慢”真的是傲慢吗?是否只是某一瞬间的疲惫与担忧呢?
《创造营》总决赛宣布名次时王艺瑾与赵粤的嬉笑,是否就是一种“小人得志”的恶毒呢?……
诸如此类的讨论,并未立足于更细致的情境,而更多基于某种既定印象来进一步理解人物。
而在某些标签统御之下,我们只会离人物复杂的反应越来越远。
诚然,概括特征是我们衡量“人物”的必经之路,但急躁的判定却往往容易陷入对既定规则的固化:因为一个时刻的表情,我们进一步深化不完美的印象,进而反证我们自己立下的规则——
那种节目开播之初大肆宣扬的多元性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强大;
我们知道,每个不被反思的“私人”定义最终堆垒而成的,终将是主流的压迫性规范。
哪怕不考虑节目组剪辑带来的扭曲,我们同样也可以像郑希怡那样换位思考问自己:
姐姐们不同的选择与习性,是否也应当被理解?
伊能静表情里的不甘有错吗?
为什么不满就不能摆出来呢?
蓝盈莹的冷酷与无情是否也是一种情态习惯呢?
宁静、张含韵或者任何一位姐姐换搭档又到底冒犯了什么呢?
或者问更根本的问题——这种竞争等级制下“表情”的“失控”,该怪罪的真的是姐姐们吗?
III “表情管理”让生活更美好?
我们见过太多生活中被压抑的表情了。
面对强权时的隐忍,面对“美”时“丑”的退避,面对“传统”时不得已的认同,有面对“正式公共场合”被克制的放荡不羁……
这一切都构成了“表情管理”的现实:
所谓“管理”,不过是一整套不断加固的规范。
而聚光灯下的规定,可能比生活中更严苛残酷。
哪怕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哪怕这些观念仿佛很宽广、很包容,“表情管理”的一整套话语也只能召唤我们进入某种最容易理解、最方便快捷的“礼仪”之中——
它在微观也最直观的层面限定了“美好”的表达方式,而这种欣欣向荣、彬彬有礼的生活只会涂抹自身,无法引导我们去理解更多差异化的可能,更多曲折更难以理解的表达就这样被吞没。
当然,“真实”的表情并非简单的释放自我,迂回曲折同样是一种真实。
不如说,“真实”并不能被感官即刻捕获,也不能被既定标准完全遮盖,它建立在真正多元的激荡中。
而“表情管理”所做的,正是不断遮蔽这种丰富性,将其切割分配于各个“恰当”的场域之中。
而对于人类的面容而言,又有什么是可被称作“恰当”的呢?
IV 解放“表情”:电影中的“面容”
综艺节目中,不管是被拍摄的明星,还是拍摄明星的节目组,往往都遵循着既定的条条框框。不管是人自身还是摄影机,都无法去解放表情。
然而,电影却为我们提供了“面容”与“表情”的新想象。
一方面,电影镜头的设计与剪辑带来不同的角度与光影效果。在表情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之下,某种常规视角的“丑陋”可能被转换为可认同的美。
镜头带领我们拨开虚浮而孤立的“感受”,从而进入一种对万物表层的欣赏潜能之中——谁说“表层”之中没有深邃的所在呢?
另一方面,电影叙事构造了充实的语境。
这种语境与人物的关系构成了一种观众主观标准的外部,观众由此可能领会某种“少数”的内在逻辑。因而“表情”不被僵固地解读为某种意义,而逐渐旁逸出另一种面容的意义流线
——它们获得了自主生命力的“叙事”,因而无需以“表情管理”自我要求。
在《圣女贞德蒙难记》中,我们看到了某种极端的勇敢与恐惧情绪的互通——
这种决绝的跨越就在“冷漠”甚至“机械”的表情中达成。而我们面对的贞德在镜头下不断充盈又收缩,形成她自身顽强生命力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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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中,我们看到“丑陋”“油腻”“衰老”的面容背后的不同生活轨迹。
他们的讲述与表情合而为一,让一个个狭窄的世界在我们面前无比宽广如大地般展开。对面容的凝望与等待,就这样将我们包裹进微澜的深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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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中,我们看到的是市井平民布满伤痕的“肮脏”面容。
然而,他们在共振中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在波动甚至狰狞的表情中,我们读出极度蜿蜒的痛苦与绝望;
也在“虚假”的“表演”中觅得曲折交缠的真实所在。在与摄影机直接的对抗中,面容具象化为其最彻骨的定义:既是直面,又是逃逸与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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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于拍摄面容的电影创作者,无不是解放了“表情”的人——
哪怕这种解放,在不断渗透的规训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面容,就是一种完全陌生的他人。
而只有拒绝“表情”解读的前设规则,我们才能真正认识他人。
面容,就是一种指向真实的政治。
只有不断构想更多参差多态的“表情”,我们才能突破束缚性的礼仪,去连接更多丰富的个体。
我们当然可以对表情做出自己的创造与规划,但却远远不需要用某种主流的规范进行自我“管理”。
“表情管理”拯救不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的表情真的需要被拯救。
要拒斥“表情管理”终归是艰难的,要拥抱“面容”也是。
或许在《浪姐》中继续开掘表情与面容的可能已愈发困窘,但这至少会是一个起点,而不应成为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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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海子《日记》中的金句,竟十分恰切地形容出《乘风破浪的姐姐》(下文简称《姐姐》)的吸睛程度。这档由芒果TV推出的真人秀节目于6月12日中午猝不及防地上线以来,目前已播出两期。不仅将各大社交平台搅动得浪花翻涌,播放量更是一骑绝尘。更准确地说,它在尚未播出时,就已然是爆款预定了。
未播先火,说明“乘风破浪的姐姐”首先是一项成功的产品创意——它新颖、有趣、励志,而且擅于撩拨与迎合观众的需求。以30岁为界标,30位年龄跨越30-52岁的女明星统统变身为“姐姐”,集结于热火朝天的女团秀场,这本身就是一座天然的话题“富矿”。观众既可以“考古”姐姐们的人生故事,又可以逐帧解读她们之间的化学反应,更能够毫不违和地延展出年龄焦虑、性别秩序、权力与资本、自由与潜能等严肃话题。舆论场上、弹幕军中、评论区里,一时间“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观众的创造力是无限的——《青春由您》《兴风作浪的姑奶奶们》《小明历险记》《杜华翻车实况》——犹如美猴王拔根毫毛,吹口仙气,故事就有了七十二变。这场故事的大联欢,带来了姐姐们暴涨的人气、双线飘红的收视率与好评度、攀升的芒果超媒股价以及屏幕前停不下来的“哈哈哈哈”。
可以说,故事性与快乐感,让《姐姐》和这个仍需宅居的夏天更般配。在此,我们不妨停下来想一想,到底是什么令我们如此快乐?在我们正当行使“娱乐权”的过程中,是否可以打破“方程式”的束缚,摆脱“被套路”的命运?“快乐源泉”难道只能是流量与资本的燃料,却不能够汇入我们自己的生命航程吗?
撰文丨李静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新京报书评周刊,欢迎关注。
“三十而立,三十而励,三十而骊”。三十岁女性,是整个节目的筋骨与灵魂。“骊”,本意“马深黑色”,在开场白中披上了满分作文的范儿——“骊色骏马,飞云踏海”——升华出充满无限可能性、随时可以反转命运的“黑马”意象。立、励、骊,这些字眼犹如层叠而来的浪花,让人再次确信,“永恒的女性指引我们向上”。
如观众所说,我们期待成熟女性“侵略性地绽放”,粉碎无所不在、根深蒂固的偏见与束缚。反叛性,构成了节目的叙事基调:穿针引线的画外独白,采用华丽而细腻的修辞讲出“直挂云帆,乘风破浪”的中心思想;与节目同步播放的、对30位姐姐的“深度访谈”《定义》,则以思想碰撞的对谈方式撕掉“定义”;6月18日发布的主题曲《无价之姐》,披着迪斯科的复古外衣,却拥有戏谑反讽的先锋态度,推崇真实自在的无价之“我”。诗意的、交谈的、先锋的,不管采取何种表达风格,矛头均指向当代女性的现实处境。
首先要反叛的,便是年龄焦虑。正如《我们为何膜拜青春》一书所说,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复合年龄”,除了生理年龄,“一个人对年纪的体验当然是相对于他的种族、阶级、性别、文化、国家和教育而定。”“三十岁”是横跨古今中西的文化现象:巴尔扎克著有长篇经典《三十岁的女人》,林真理子写过畅销小说《三十岁的女人》,赵雷亦演绎过颇有争议的民谣《三十岁的女人》。即便在闲适散淡的丰子恺笔下,也有《三十老人》的漫画像,连世家子弟俞平伯也难逃他在《中年》一文里所写的衰老感……每个世代,都在接力谱写对这一话题的理解。
回到当代大众文化,“幼龄感”、“少女感”一直都备受推崇,近年大量的偶像养成、女团选秀类节目,甚至连虚拟偶像,都大多以“青春”作为核心“卖点”。青春固然值得歌颂,但却经常被描画为悬浮的、不接地气的鸡汤乌托邦。与此同时,伴随着女性性别意识的日益自觉、表达需求的大幅增加,拥有最多现实问题的“中年女性”,悄然跃升为极具生产力的话题领域。《姐姐》横空出世,可谓正当其时。它为抽象的情绪、难以言明的境遇、过于庞杂的话题点,赋予了人人都能get到的具象,将之对接于“荧屏熟人”的中年百态。与极易流于空洞与滥情的青春叙事相比,姐姐们的故事以人生履历为依托,天然地具备“现实主义”的具象质感。、
在“荧屏熟人”的带领下,反叛之战正式打响。原本在社会文化秩序中处于弱势的“30+女性”,在节目中掌握了主动权。黄晓明所代表的男性群体、节目组所代表的“社会秩序”、评委们所代表的“评价标准”,似乎都被她们压制住了。观众终于不再需要跟小妹妹们一起受虐哭唧唧,转而把腰杆挺挺直,跟着姐姐们四处搞爆破。秩序被颠覆,狂欢的哨声吹响,观众的想象力开始赛跑——
观众喜欢看到晓明被压制。明学一代宗师沦落为街头端水艺术家,“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转而筑成刻意维护姐姐们的“心态防波堤”,第二期里这条秘籍又被转赠给控场失败的leader丁当。复读机般的“这是加分项”与频频抛向评委的眼色,毫不掩饰满格的求胜欲。有人质疑这是霸总的没落,有人忙不迭修正说,此乃明学相对论。
观众喜欢看到节目组被怼。从来都是“安排”人的节目组,终于走到了弱小无助可怜的一天。第二期一开场,便是姐姐跟节目组的谈判现场,而“卑微”节目组“0.5倍速小心翼翼”叫姐姐起床,更是登上热搜。在社会丛林里千道轮回的社畜们,目睹此情此景,怎能不拍手称快。
观众喜欢看到姐姐们“顶撞”评委,理直气壮地质疑比赛规则与成团理念,流水线理论固然有理,但“从来如此便对吗”?评委需要被淘汰、需要接受学员在线授课、需要节目组小心翼翼地与之切割,这真的也是内娱界头一回了。
这些无不释放出强烈的快乐因子。与《东京/北京/上海女子图鉴》这类女性成长故事相比,《姐姐》哪里还用卑躬屈膝地迎合男权社会,遵循游戏规则向上攀爬,而是早已赚取了放飞自我的资本。一旦可以放飞自我,“女性群像”便真的不再是千人一面、千言一腔。编剧大人不必爆肝凹“人设”(本雅明所说的“人格的外壳”),姐姐们自带“人设”入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最终解释权归自己所有。姐姐们迥异的人生故事、多元人设之间的交汇激荡、观众们的自我代入与脑洞演绎,都帮助节目组轻松建成联欢的舞台,一处由笑声开启的流量与资本胜地。
史上最“弱势”的节目组其实非常机智,在挖到这座天然的故事富矿后,故事制作也十分精细,形成了多声部叙事,包括黄晓明的旁白、画面剪辑与后期花字,三者各有侧重。尤其是后期花字一石三鸟,既增强了内容的互动性,又制造了“为观众代言”的亲切感,恰到好处地点出大家的心声,同时也就免除了被指责为“恶意剪辑”的风险。就这样,节目组四两拨千斤,撩拨着观众的神经与欲望。
当然,观众从故事中获取快乐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但不得不说,女团真人秀实在是绝佳的故事“模具”。以《姐姐》为例,3人、5人、7人团各有特性,姐妹情深、团魂炸裂、夸张搞笑、针锋相对……各种故事类型应有尽有;佛系与狼性、社畜与学霸、戏精与自恋狂……各种人格类型活灵活现。总体看来,观众从中获取快乐的方式,可以分为以下三种:
其一,寻求真实,代入自我。在真人秀中,明星与观众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台前和幕后的分隔也被取消。也就是说,观众除了可以看到在舞台表演的明星,也可以看到在台下跟我们普通人很接近的状态。比如姐姐们上场前交流准备情况,像极了考试前的我们。而社交场与分组中的尴尬处境,又让社交小白们仿佛照见了自己。姐姐们对舞台的reaction也与观众高度同步,吐槽着我们的吐槽,欢乐着我们的欢乐。再比如有评论说,张雨绮的初舞台《粉红色的回忆》,有种黑帮大佬跳广场舞的反差感。加之其直率的性情,形象就变得尤为抓人。总之,这些都带来了基于“真实感”的共情式快乐。
悖论的是,我们一方面早已习惯了故事反转、flag坍塌与人设崩毁,宣称“后真相时代”已经到来,但另一方面我们又极度渴求真实,甚至热衷在综艺中寻找真实的蛛丝马迹。后现代理论家让·鲍德里亚曾经用“超级真实”来描述这种现象,在真实缺席的情况下,对真实的模拟可能比真实本身,更加令人产生真实感。在其重要著作《象征交换与死亡》中,他准确预测,“物体和信息,两者都已经是一种选择、一种剪辑、一种取景的结果了”,先把现实分解为若干元素,然后在“如同摄影师把反差、光线、角度强加给自己的主题”。剪辑师与观众一起,彼此适应,共同生成了解读现实的“套路”。越是具备“原生态”的风格,便越有吸引力。真实感而非真实,才是当下更加重要的心理刚需。
第二种获取快乐的方式,可以统称为“显微镜下欢乐多”,或以嗑CP的方式“发明”亲密关系,或以《甄嬛传》的思维模式解读人性玄机。看得出来,节目组想要摆脱互撕的单一模式,努力呈现同性之间的守望相助、团结友爱。比如,在《推开世界的门》表演过程中,镜头不厌其烦地展现了不少姐姐感动落泪的场景,试图传达出同性之间的默契与理解。而展现伊能静的个别镜头,则采取了轻微的仰视视角,自然也就给她的形象镶上了一丝金边。而且当她们拥有共同的“对手”(评审老师)时,确实可以瞬间“成团”。随着节目的展开,基于不断出现的细节“物料”,也会不断有新的CP被发明出来。
不过,在观看这档标榜现代女性独立自由的节目时,许多人依旧以极其传统的方式审视女性,这当然毫不令人意外。弹幕里隐藏着无数位精神分析大师、微表情解读专家与人品鉴别达人。吃瓜群众不允许自己错过宁静秒变孝庄皇太后的瞬间,也不能错过肢体动作里的下意识,更不能忽略话语交锋中的玄机。练习室内、集体宿舍里的大戏,早已被许多观众暗搓搓地期待。伊壁鸠鲁预言了这样的心态:“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快乐了:你站在宁静的、崇高的圣地之上,由于智慧的教导而感到强壮,俯瞰芸芸众生误入迷途、四处奔波、拼命寻找一条人生之路……”看着对岸的姐姐们排兵布阵、挥汗如雨,空调房里的吃瓜观众不能不快乐。
第一期初舞台表演时,宁静曾表达过对几位姐姐的喜爱,想要与她们组团。镜头里多次出现宁静的面部特写,并配有花字“静选之女”,而观众也十分配合地命名为“静姐选妃记”。这里并非要对玩笑之语上纲上线,而是想说明这样一个起码的事实,即我们对于女性之间的关系,依然如此地缺乏想象力与描述力,总是不自觉地复刻男权话语。
第三种颇具快感的观看方式,便是价值观审判。有趣的是,综艺节目因其娱乐性,仿佛拥有了价值观的“免检”特权。一旦涉及价值观问题,便会有观众跳出来说,娱乐一下而已,何必较真,又何必端着一副“众人皆醉你独醒”的姿态?问题在于,综艺节目往往拥有强烈的价值观设定,否则将无法很好地建立与观众的联结感。《姐姐》自不必说,它的价值观极为鲜明。
正如韩炳哲在《娱乐何为》中指出,“道德的娱乐媒介不仅带来了单纯的快乐,还以微妙的方式实现了不可低估的社会功能”。相比于道德说教,消费故事可以更加高效地确立道德标准,并将之内化进人们心中,建立起某种偏好和习惯。“娱乐就是叙事。它具有叙事的紧张感。讲故事,且让故事扣人心弦的方法,比强制和义务更有效。”于是,观众为故事中的主人公赋予是非对错,乐此不疲,并从中确立自身的价值定位。因此,第二期“艾瑞巴迪”组的everybody都迎来了海量的审视目光,也就很好理解了。
以上三种方式可以单独存在,也经常交叉组合,共同构成了制造快乐的“套路”。那么,需要追问的是,既然快乐拥有自己的“方程式”,那么方程式中的“X”又意味着什么呢?
与刚刚结束的大热综艺《青春有你2》一样,《青春由您》(《姐姐》的一种戏称)同样设置了“X”的元素。表面上看,X意味着可能性,不断颠覆与调整固有的边界。但实际上,重重套路之下,X的处境十分尴尬。第一期里出现了一段令人捧腹的“公案”。张雨绮拿到初评级后评委发放的X牌,以为是极其优秀的意思。后来随着到X区落座的人越来越多,方才恍然大悟,原来X是因为唱跳均不突出因而待定的意思。天才弹幕点评道,此乃“弼马温式喜悦”,强大的自我欣赏与实际情况之间的落差,活脱脱上演了一幕人间喜剧。而这样的喜剧效果,当然离不开何为强者、何为正确、何为正常的评价标准。
X只是噱头吗?我们的理解方式与文化观念,能否真的能跳出固定模式,把X从喜剧中“拯救”出来?我们所期待的X,难道不该是具体而多元(而非过于泛滥且空心化的有态度、炸、酷、帅、飒……)、严肃而活泼的吗?
关于前文提及的价值观审判,《姐姐》贡献了一个夸张的例证。乐华娱乐CEO杜华因为持有传统(18+)的女团选拔标准——、整齐划一、青春靓丽、身材高挑——与阿朵、丁当等几位姐姐发生了观念冲突。尤其因为她给出若干低分,引发了极大争议。不过,互联网上的争议,往往不会带来观点的“越辩越明”,反而是情绪的调子愈来愈高——网络上出现了排山倒海的骂声,甚至还出现了代骂杜华的业务。而这种狂暴的情绪,竟在第二期播出后迅速(部分地)反转,因为某些姐姐的表现令人不满,反而衬托出杜华的合理性。于是,杜华又开始被“洗白”。
詹明信在其《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中曾概括出后现代文化的病症之一是“歇斯底里式崇高”,用来描述当代人特有的“欣狂喜悦感”以及其他强烈的感情。这种情感的强度,往往超出我们的预期,比如对于杜华的批评,且不论观点如何,采取的修辞大多是歇斯底里式的。“我们顿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既诡谲奇异又富梦幻色彩、而且一概是奔放跳跃的感官世界。”观众一面快乐,一面愤怒,一面享受姐姐们的“春风拂面”,一面如秋风扫落叶般地清除不和谐因素。而这股强大的情绪,不知会在哪个节点,偶然地、骤然地、剧烈地转向别处。
与快乐同行的暴力,其实还施加在未曾出场的群体身上。比如,一直作为潜在参照系的“妹妹”。“妹妹”们没有耀眼的履历,亦无足以颠覆秩序的资本。“姐姐”与“妹妹”的潜在比较,无异于同性内部的战争,遵循的依旧是慕强逻辑。对姐姐们的膜拜,也大体离不开脸蛋、身材、八卦、事业成功、商业价值这些关注点。鲍德里亚不无残酷地指出过,“女人只能作为‘快乐力’和‘时尚力’得到自由和解放”(《象征交换与死亡》,第132页),就此得出女性解放的结论,恐怕只是一种激进的幻觉。
再比如,我们厌恶以往的女性叙事中,只将女性作为“妈妈”、“妻子”、“女儿”、“媳妇”来叙述,期盼能够从正面直接展现女性个体本身。《姐姐》将重点放在女性个体上,自有其价值。不过我们依然需要警惕,成熟女性的生活世界本身就是多元的,她们同时也是“妈妈”、“妻子”和“女儿”,她们在不同领域担当重任、面临挑战。而如果要展现这样的“复合性”,自然离不开对于多重“关系”的正视与思考。《姐姐》里目前只有伊能静展现出了一些身份的多样性,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不能依靠删除“妹妹”、剔除“姐夫”、省略社会的“枝蔓”来臆想乘风破浪,否则,所谓的风浪,不就是虚幻的修辞吗?
学者姜涛在《今夜,我们又该如何关心人类——海子〈日记〉重读》一文里,曾回忆起自己在课堂上开的玩笑:“大家注意,‘今夜’海子在德令哈,他不关心人类,想到的只有姐姐。为什么没想到爸爸、妈妈、哥哥、弟弟,更没想到舅舅、阿姨和其他人,这可能是一个问题。”在现代诗歌中,“生活世界丰富的错综次第”、柴米油盐组成的俗物之阵,被强大的抒情主体抹掉了痕迹;而在现代娱乐工业中,生活世界则被剪辑成另外的模样。对此,《娱乐何为》一书的结尾,发明了“娱乐存在论”:
娱乐升华为一种新式范例、一种新式世界及存在的形式。为了存在,为了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必须要有娱乐性。只有具有娱乐性的事物才是实在的抑或现实的……现实本身似乎就是娱乐的结果。(171页)
也就是说,只有具备娱乐性的内容才会被看见和讲述,我们走到了一个极度匮乏“关系性”智慧的时刻,很容易在对立的价值观中互相辩驳、自我陶醉,而生活世界的褶皱则被无限拉平,直至极度贫瘠。我们可以对“荧屏熟人”的故事了如指掌,却不了解身边普通人的故事。被忽略的、没有娱乐价值的故事里,甚至也包括了我们自己的故事。
也许是时候聊聊何为“乘风破浪”这个亘古的人生意象了。天宝三载(744年),李白仕途失意之时,写下“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没有沉溺于“我太难了”的情绪,即便遭遇偃蹇,依旧积极向上。这是困境中的浪漫主义,这是离开C位(长安)时的生命意志,这是历史上的乘风破浪,亦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上演。
在丰饶如海的生活世界里,我们朝着快乐进发,又不得不像爱伦·坡《莫斯肯旋涡沉浮记》里的船员一样,绑紧自己的圆形木桶,从一个浪花跳向另外一个,拼尽全力,誓不沉没。《姐姐》带来的快乐,虽是旋涡之间的片刻宁静,却也让我们记起,正是身所历经的风浪,霸道而不失韧性地划宽着生活的航道。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李静;编辑:张婷;校对:刘军。本文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其实本来是一篇夸朵文,但是拓展着拓展着就变长了。
本文首发于「陀螺电影」:
特别感谢陀螺电影的小编帮忙修改找图!
三个月,一场初舞台,六场公演,五十一段SOLO,三十段团体表演。《浪姐》的舞台主赛程终于告一段落。
哪怕广受“高开低走”“逐渐糊掉”的唱衰争议,它也毫无疑问是这个夏天最热门的综艺节目。
或许,它也是大陆综艺史上最突出地“宣扬”女性主义的娱乐节目。在口号之外,它的舞台总是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观众们总是期待着30+姐姐们可以带来不同于少女团体的舞台,姐姐们的初衷也是带来别样的风格。
节目组也将舞台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因此,在让人云里雾里的成团规则中,我们看到了团体舞台的间接选择占据了7个成团位中的6个。
就规则而言,这无疑突出整个节目中集体成长的过程,也突出了舞台集体表演的意义,从而相对压低了人气的权重。
这个泯然众人矣的选秀节目,似乎又多了一点点与众不同之处。
然而,这些期望,或多或少还是落了空。
点开豆瓣音乐评分,从一公开始的六次公演,大多在及格线上下徘徊,更有甚者直接跌到了4.7分。这其中当然有观众对歌曲本身的好恶。但舞台印象也有很大影响。
在各种讨论区中,对舞台的反馈似乎也愈发冷淡。
其中依然充溢着夸姐模式全开的表白,却越来越少赞美团秀整体。
“都不差”,但又“差不多”,成为越来越多观众的共感。
这个节目,恐怕已然与真正有特色的女性舞台渐行渐远。
无需“大胆开麦”,无需“李涛”(理性讨论),不妨直接丧气总结:
《浪姐》的舞台,是失败的。
回到最初的现场,我们无疑会感慨这两三个月来的落差何在。
两个多月前,在刚开播时抨击杜华女士的一片骂声中,这个节目为30+的姐姐们打开了一个裂口。
姐姐们并非临时租借这一舞台,来顺着评审与观众表演;她们以展现、挖掘自身的魅力来成为这个舞台的主人,并由此占据自身的独特性以抗衡主流标准——这种标准的碰撞成为节目之初最大的看点。
面对三位评审的担忧,阿朵的回应自信而坚决:
“一个团体是:每个人都在最能展现的部分凸显她自己”。
这一立场的尖锐程度总是被低估。阿朵并不在乎C位与否,也并不畏惧磨合的艰难,她最终的落点在于:
一种绝对的差异,可以在舞台这一空间中被包容,被并置呈现。
阿朵明白团体舞台的平衡性需要,她也深知:这种平衡性,绝不能预先以差异的消弭为条件,而必须以差异的时刻强调为前提。
更残酷地说,一旦在差异的维持上开始妥协,标准的张力就会急速滑坡,这个女团实验也必将走向失败。
然而,开播一个月,标准差异的问题不再被深入讨论。
节目的主旋律已逐渐成为“力争第一”、“全员晋级”——仿佛只要姐姐们一往无前地拼搏,30+女团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了成功。
有趣的是,三公舞台排演中,这种碰撞久违地重现了。
在与孟佳组的争执中,赵兆的几句话极其坦白地道出了节目的困境:
“我们做任何东西都是观众想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那我想问咱们女团的定义和乘风破浪这种突破又在哪呢?”
“我们干脆做回那种小女孩的女团算了,都做卡哇伊,都做唱跳。”
“是你们一直认为那样的歌曲才能赢。”
幸运的是,与老师协商修改后的《花样年华》成为当期最闪耀的舞台;
不幸的是,她们落入危险区,孟佳被淘汰。
更不幸的是,这种舞台创作的争执,在这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赵兆的话,仿佛成为了这个舞台濒死的呻吟。
在姐姐们的舞台中,我们看到了更娴熟、更精巧的她们,却愈发迷失其中。
要么是愈发平齐划一的“整体感”,
要么是简单粗暴的“燃炸”,
要么是画蛇添足的片段炫技,
要么是对少女女团所谓“女人味”的模仿,
要么是既无特质又愈发散乱的堆砌。
哪怕杜华的标准可能确实出现了改变,哪怕她改换面孔不断鼓励姐姐,有一件事情已几成定局:
几乎所有的舞台,都依然处于传统女团的标准范围内。
正如网友调侃的那样,杜华成为了预言家。
在舞台感言中,我们看到了太多姐姐对自身突破的肯定:变得敢于歌唱、敢于舞蹈,勇敢增加特技与诸多元素……
这些在个体层面的变化似乎是无可非议的,但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作为女团,她们各自的变化为集体带来了什么?
她们变化的结果,真的让舞台更有生命力了吗?
还是说,好不容易才达成的“突破”,反而扼制了更多可能呢?
这实际上并非姐姐们所能决定的问题,在一个娱乐商品生产的场域中,诸多的限制与压迫,都在堆垒更多的条条框框。
其中最突出的,便是生产时间与竞争空间的催迫。
作为定期录播的选秀节目,《浪姐》有着不断严格的产出时限。哪怕在被裁剪出的节目中,观众们也不难发现:姐姐们面对的是愈发紧迫的计划时间。
在严格的时限下,姐姐们不断“开发”身体极限:练得越晚越好,练得越齐越好。
而在这样披星戴月的时间“信念”驱动下,有些被压缩的时间则被忽略了。
比如,节目组每期选歌时播放的视频,都已经基本定下了舞台基调——所谓的风格已经被预先准备好呈送到姐姐们眼前。
而姐姐们拥有的,更多只是形式上的选择权:柔美、中性、酷飒——诸多愈发重复的形容词构成了舞台的设定,难以被扭转。
比如,姐姐们唱跳技能并不作为基础性的培养环节,她们只能在排演中不断摸索。
而在排演中,大家往往只能根据流程、根据老师的指导、根据比赛规则的目标,导向直接确定的舞台效果。
许多姐姐的基础能力依然缺乏,但她们为了“不掉队”,为了“赶进度”,必须坚持节奏往前冲刺。
我们并不能苛责姐姐们。
因为在这个冲刺过程中,她们的创造性,她们“叛逆”的可能,她们每个人自我探索的机会,她们作为一个团体共同创作的广阔空间,便被不自觉地压缩甚至剪除。
而节目组可曾认真考虑过这些?
或许有,但是,时间效度要求依然将姐姐们集体推向节目生产的流水线。
练习!
打卡!
计时!
要看到成果!
要精神百倍!
哪怕姐妹之间仍有互相宽慰、放松的时光,我们内心依然知道:她们力图形成的是同一种高效的努力姿态。
但假如有些美妙的创造,并不能那么快看到成果呢?假如有些偶然的思维火花,并不能在高强度的练习中迸发呢?一个朝着唯一的目标穷追不舍的团体,能获得什么又会错失什么呢?
这种时间的催逼,与另一种空间上的竞争规制相互咬合。
从一公vocal组与dance组的悬殊票数开始,姐姐们就无比敏锐地意识到了比赛的残酷:只有献出燃、炸、炫的舞台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节目的赛制无任何能力削弱这一风格上的霸权。在后续节目中,除了总决赛我们也几乎再也没看到过vocal组扬眉吐气。
即便有诸多欢声笑语,竞争场域中的严肃氛围依然如此难以动摇。姐姐们逐渐将各种尝试向舞台聚拢,向竞争的胜利法则聚拢,向一种差异不断萎缩的团体状态聚拢。
性感就好!高音就好!
有气势就好!有爆点就好!
各种元素就好!观众嗨起来就好!
在诸如此类的创作倾向中,先前阿朵所言的那种向内挖掘的多元整体观,恰恰是缺位的;赵兆老师的警醒,也是缺位的;而对舞台作品本身的概念完善与拓展,同样是缺位的。
有那么多“还不错”但又并不尽人意的舞台。
色彩缤纷的《艾瑞巴蒂》,一方面失去新裤子原曲中喧腾的疏离感,另一方面也仅仅展示出热闹而单薄的甜美。
《管他什么音乐》“燃爆全场”的音浪中,却没有一个姐姐的声音让人印象深刻。
《Manta》“生成为鱼”的概念之下,却凭空加了段刻意突出“性感”的地板舞。除了引发尖叫之外,也让舞台的整体概念无处落地。
《彩虹节拍》虽然是极具特色的曲风,阿Kenn老师也向组员教授了“跳给不同人看”的创作法则——但这种主观内在的改变并没有带来舞台上的外部张力,宅舞似乎依然仅仅是宅舞。
《人美路子野》在妙趣横生的角色扮演框架下,也莫名掉落突兀的段落。添加元素的野心背后,则是舞台效果无法整合的失落。
哪怕到了最后一首《Last Dance》,过多的风格分段也交杂出难以圆融的堆积感,高难度动作的添加更是新意寥寥。
还有更多的节目,为了调动现场观众的气氛,将大量舞台时间耗费在与观众的近距离互动中。
牺牲了节目高潮时的宝贵时间,舞台的力场也突然泄气。
以团体胜利为名的竞争秩序,则被反复润色加固——
《浪姐》愈发成为给强者及其团队准备的“职场”,而不再是每个独特的个人不断探索自身并与他人形成联结的沃土。
而《浪姐》式的女性主义,也愈发标签化:
它成为舞台上“美”、“强”、“酷”、“萌”的空洞语词,成为舞台下“竞争”、“努力”、“服从”的职场美德。
在整个竞争场域的压迫之下,姐姐们依然只能展现微笑面对、平和接受的面貌。
她们并不能选择让自己如何成长,也并不能让舞台想象力肆无忌惮地生发,而只能在节目组划定的时限与规则下,走向“胜利”,走向“突破”。
而本有可能的舞台想象,便逐渐塌陷湮灭;现实的舞台所捕捉的女性特征,与最为主流的审美规范只是大同小异。
然而,在总体的失败下无法否认:
《浪姐》舞台仍有一息生命力。
在失败中,这些闪光的共同点,便是对表演者之间、舞台元素之间、30+女团与少女团之间的差异的坦承与张扬。
作为整个节目第一个竞赛舞台,《兰花草》至今依然是我心中的最佳。它展现的是概念改编、歌舞表演、舞台设计的全方位出众。
三人在vocal上充满张力:阿朵婉转细腻又能粗犷爆发,宁静浑厚而富有磁性,袁咏琳清亮而利落。她们的声音渐次交错抬升,直至溢出原有的旋律,漫卷为“无需谁在旁,裙裳亦飘扬”的浪潮。
肢体形态上,三人也共同保持着相互呼应的律动,时而柔美内收,时而刚劲舒张——每一双手臂都成为摇曳的花瓣与枝叶,又共同生长为一丛耀眼的兰花草。
而舞台背景的设计,也仅采用了最简约的植物剪影,绿色与白色闪烁交错,毫无冗余。姐姐们是绝对的主角,无需任何花哨装饰来刺激观众,而只有游弋自如的力量不断涌向我们。
另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舞台则是《花样年华》。它虽然并没有《兰花草》那么强的差异张力,但却在整体风格上独树一帜。
它的舞台并不制造一种歌舞表演的单一表达,而是作为一个带有故事性的叙事展开。姐姐们化身古堡里的幽灵,从寂静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继而带着狡黠的目光,呢喃、歌唱、舞蹈。
姐姐们毫不避讳这一表演中本有的装饰感,而是将这些驳杂元素收摄于暗黑而癫狂的整体风格,从而将舞台改造为一个充满矛盾与爆发力的鬼魅空间。
在SOLO舞台中,我们或许同样能发掘出一些启示。
在《缘分一道桥》短短两分钟的表演中,阿朵创造一种专属于这个舞台的身体样貌:
迅疾、飘逸、灵动、婀娜,又带有几分庄严的机械感。她的眼神,她的步伐,乃至她飘舞的衣袖,全部成为她周身坚固而流动的灵光。
这种无可复制的独特并不需要太高难度的技巧,而更多依靠一个创作者对自身潜能的细腻考量。
一个相似的例子则是朱婧汐的《对手》。
从《玫瑰少年》的排演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出,她的舞蹈技能并不过关——但身体姿态的自我塑造决不取决于既定的“高难度”风格。
通过对这首歌的“幼稚”化、“机械”化、“矫饰”化,朱婧汐突破了歌曲本身太过平庸的“萌”感,达到了一种冷酷而陌生的效果。
所有她设计的霓虹灯光,都成为一种“恐怖而甜美”的穿透力。而她在这首再普通不过的歌曲里,展现了赛博歌姬的另一面。
另一种对个人优势的极度凸显则来自黄龄的《一剪梅》。
同样不需要什么硬拗的技巧,她的SOLO就突出两点:第一是她对裁剪、手工装饰的喜爱,这种喜爱被转化为她夸张的睫毛与明艳的着装,被转化为三种零散的“小”魔术;第二是她无与伦比的vocal,每一处转音变调,都恰到好处地将一首耳熟能详的格局推向妙不可言的个人风格。
当然,团队舞台总有更多的复杂性。但这种个人差异的创造性经验,都应该被捕捉存留,成为日后可不断汲取的源泉。
最初的期待依然需要被不断提起——每个人的独特性,在团体中都依然有可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发挥。
不管怎样,《浪姐》的舞台终归结束了。喜爱也好,厌烦也好,疲惫也好,都不再能改变什么。
但至少,《浪姐》的结束应该成为一个起点,让我们进一步想象女性舞台的更多可能。
它不应该是对少女形象的拙劣模仿,不应该是元素的花式堆砌,更不应该是简简单单的整齐划一或高难度动作。
女性的舞台,永远应该鼓励更不一样的创造。
而《浪姐》最后,变成了杜华一开始标准中的女团。
谁都没想到,最后“赢”的,居然是杜华。当然,实际上,是她所代表的那一套被社会对女性规训深深影响的“女团标准”赢了。
但我们想要的那种“不一样”,应该永无止境地向每个人深处、向远处拓展,不是吗?
哈哈哈哈承包了我一下午的笑点,杜华应该就代表着这个社会存在的对女性的偏见和恶意吧,希望宁静张雨绮怼死她。
郑希怡:我觉得成熟女性其实我们没有想要赢,但是我们不想输。
宁静:这么多娘们在一起怎么办!xswl-
浪姐来了,我的快乐上线。1.气场巨头宁静直接翻个白眼“还要自我介绍?那我几十年白干了”;2.张雨绮《粉红色的回忆》甜姐味十足,“喜欢我的人多?不喜欢我的更多”;3.杜华能不能少说话,静姐治她!4.整体开局就浪起来了,黄晓明开始历险,能活下去就行;5.再没有一个无法快进的节目让人如此心潮澎湃,微博豆瓣处处张灯结彩过大年,每秒亮点,100分钟一集不够看啊!热搜回来给我挤爆!
宁静:还要我介绍我是谁?我这几十年都白干了。
其实到现在观众都明白这依然只是个传统选秀节目,真正有特色的女团在这个生产体制下遥遥无期。但依然不妨碍我们在幕后去寻找一些可挖掘的点,以及台前仅有的一些闪光。目前√:阿朵、李斯丹妮、万茜、黄龄、郑希怡。一公最佳:兰花草;二公最佳:这是因为我们能感到疼痛;三公最佳:花样年华;四公最佳:新物种、龙虎人丹;SOLO:阿朵、朱婧汐、黄龄;五公:情人;六公:潇洒走一回。团体舞台:三公>四公>六公>一公>二公>五公。
卧槽,真的是0宣传,自带热度!!!终于等到了,看起来!
微博热搜:1.乘风破浪的姐姐 爆 2.宁静:我几十年白干了 沸 3.乘风破浪的姐姐开播 荐 4. 海陆 上了年纪 5.宁静 职业式微笑 热 6. 蓝盈莹 美 新 7. 钟丽缇 闪光衣裙 新 8. 白冰 离婚 热 9. 黄晓明 端碗艺术 热 10.伊能静 出道36年 新
杜华作为经理人每一句话都在暴露自己的不专业和视角狭窄,本来节目就在打破女团年龄这个固化思维,但是杜华还是坚持自己老旧的女团定义。杜华也许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不是一个成功的音乐公司总裁。她对女团的标准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舞蹈机器人,其音乐审美令人咂舌,制作出来的团也只是为捞快钱,甚至连韩国乐华买的歌也土到爆炸,没有出挑有个性有自己独特魅力的idol。要知道,不管是音乐公司也好还是团体也罢,音乐才是立足的根本。
芒果台或成今夏最大赢家!毕竟女明星们争奇斗艳用尽毕生绝学互婊扯头花永远看不腻哦!支持打起来!打起来!让我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你姑奶奶永远是你姑奶奶!
节目想法和切入点都挺好的,但能感觉到实际操作中面临了一个无法解决的本质矛盾:竞技比赛类节目要求的本质紧张感 与 无法把一些年纪较大的妈妈辈(前)女明星架在上面去真的严格要求的尴尬感,结果搞得既不紧张也不温情,只好反复拿空洞的价值观说事儿,想必是策划阶段就没想明白的产物。 其实不如把这帮女明星分成两拨:30来岁事业处于上升期和稳定期的女明星来个真的竞赛,用真艺人的标准去要求;然后那些个歇了的回归家庭的但依然很有看头的(前)女明星们凑一拨,以比赛的形式纯幽默玩票,做个表面竞演其实其乐融融的中老年找乐子联合会,这样的观感可能会好一点~
从三公以后就变味儿了,万皇锁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
3.5 看完全季后回头评分,开播至三公结束可以打7-8分,三公之后到决赛最多只能给及格分乃至不及格。三公结束是一个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这是一般的选秀结束的时机,《浪姐》却只行至半程,由此导致了之后故事线几乎没什么意料之外的挖掘,叙事也愈发扁平化。/成团夜:事实证明在这里一切都是生意,浪花即韭菜,呵。
1. 打压金莎和丁当有点过了。看不上可以不邀请,故意恶心人就不对了。2. 现在浪姐就是所有人轮着夸宁静张雨绮万茜。像极了给领导点赞的工作群。看不下去了。
每次都给万茜量身定做赛制真是够恶心的。
三十而立,三十而励,三十而骊。很开心中国也开始宣传“老女孩”的美了。看美剧欲望都市的时候,好羡慕那四个老女孩,她们的美不在于比同龄人显年轻、身材好、有钱,而是精神的高度独立。我认为上了年纪的美,不是我比年轻女孩儿美,也不是我比同龄人美,更不是因为我有了财富、名声的积淀就变事儿了,而是直面岁月,沉淀过往,与皱纹和谐相处,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爱不再依靠外界的评判,而是接纳自己,如果境界高一点那边是悦纳自己。
芒果能出个无杜华版吗?她影响了我看喜剧的好心情。
千万不要剪成冲突向,那样就可惜这个阵容了,30+女艺人一定有很多能量和故事值得展示和分享。许愿:如果剪成热血向,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 //节目未播先火,所以别再说什么观众不爱看女性向节目了,观众很爱看啊,多做点同类节目吧。//开篇的文案写得太好了,节奏剪得干脆利落,姐姐们也好有气质,各有各的风采,观后感怎一个爽字了得!//点评环节刻画得有些弱,感觉杜华太匠气、追求整齐划一了,看不到艺人的优势点,这样做出的团就是灵气缺失的n倍复制品啊。//节目组选歌品味很好!//突然觉得30+不再模糊,因为我敢于畅想它到来时的画面了,心里的某个阈值也默默上调了巨大一格。//赛制有问题,没让姐姐们打散重组,导致有些人始终对立状态。总决赛还是蛮感动的,尤其是姐姐们的独白那段。今天开始,带着勇气上路,前行吧。
确实不太懂杜华的标准,本来这节目就是30+的姐姐,还要按固有女团思维给分,固有女团形象本来就是年轻貌美啊,这年轻都不符合了,思维该换换了,成熟有魅力的姐姐们不香吗?
从一开始就是图个新鲜劲,之后就沦为一档平庸的选秀节目。看着姐姐们逆龄翻盘,乘风破浪,我看着都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