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句话来形容马克斯·欧弗斯的电影「一封陌生女子的来信」,就是二流故事,一流调度。大学的德国文学课老师谈起茨威格时,曾不无蔑视地说他是个二流作家。在欧弗斯的改编下,茨威格的二流性,至少是这部作品,更显得无可辩驳。
四 场 白 日 戏
全片仅有4场白日室外戏,剩下的故事都是发生在夜晚,或是白天与黑夜迹象不明显的室内。在“多”的衬托下,这4场白日室外戏,显得十分打眼,它们是女主L在追逐Brand的这场冒险悲剧中,为数不多的“安全”时刻。但尽管如此,这四场戏的每一场,B都以直接或间接在场的方式,幽绕着L。
第一场搬家戏。L在门口撞见了B的华美家具并被迷住,旁白自述称那一天是她“心灵的诞生”的时刻。第二场荡秋千听琴。L和B第一次见面,在给他开门的一刻爱上了B。这两场戏构建了L对B义无反顾的“自毁性”爱慕情感,这一情感也成了贯穿全片触发叙事前进的机制。
但这两场戏对L如此厚重华丽、悲剧性的情感构建其实并不让人信服,这不是欧弗斯电影创作出现纰漏的问题,是原著小说的先天不足。
回到影片本身,与白/夜戏形成呼应的是L着装的颜色——黑色和白色。L对B的感情经历了爱慕、靠近、相恋、等待到绝望的5个阶段,不管那一阶段,但它们本质上只是L为这段从一开始就在经历死亡的爱情守寡的注脚。因此,导演在服饰上位L选择了近乎丧服的黑色,来突出L类“寡妇”的处境。
第三场晒地毯,Lisa借由帮B的管家抬地毯并借此进入B家。爱上B的L,这场戏中所穿的长裙,颜色由之前的白色系变成现在的暗色系。到了第四场的林茨相亲戏,远离B并暂时断绝了念想的L,服装颜色回归到了白色。但导演这场戏划分成了三部分,用隐性与显性兼具的调度来强调B的在场,并预示相亲的最终失败。
L和父母三人走在会见相亲对象的路上,背景中闪现“Zum Wasserfall”(德文:瀑布由此走)和“Zur Station”(德文:车站由此走)的路标。瀑布作为一个激情与危险并存的符号,将L欲求继续追逐B的潜意识带出;而车站不仅象征自由,还是逃离林茨回到维也纳的连接媒介,它们无一不在暗戳戳地敲打着L与观众的神经。
接着导演欧弗斯透过人物与人物、城市与城市的对位来唤醒L对B在场的意识:相亲对象(喇叭手)——B(钢琴家),林茨(是有音乐的)——维也纳(音乐之都)。最后这种意识成为一种绝对认知:L以自己和B私定终身为理由,拒绝了相亲对象的求婚,并回到了维也纳。
回到维也纳后,白日被黑夜全面代替,L登场的服装也成了全黑的抹胸晚礼服。
三 场 葬 礼
L在全片经历了3次“死亡/葬礼”,这3场戏恰好构成影片剧情走向的三个最关键的转折点。看片过程,第一次意识到L其实是一个在经历“葬礼”的类“寡妇”形象,是在她来到车站送前往米兰去开音乐会的B这场戏。
一身全黑的她站在月台,一边流泪一边向远去的B挥手,旁边的黑色护栏像极了墓地栅栏,护栏上的尖顶设计有如刺剑,同B的离去形成暗合,对L形成万箭穿心般的攻势。
列车的汽笛声以及检票员的催促声,像警报一样警示着时间的紧迫与他们关系的告急。原本只计划离开两周的B,从此消失在L的世界。
第二场“葬礼”同样发生在车站,此时的L和B时隔多年后再次重逢。为了解决自己和现任丈夫以及B的三角关系,L将儿子(她和B的孩子)送出旅游。同样的全黑礼服,同样的含泪挥手告别,同样的黑色护栏,同样的离开两周,远出者同样消失在L的世界(儿子死在了爆发伤寒的火车上)。
送别儿子的这场戏,确认了之前我关于“葬礼”的猜想,同时相信一定还有第三场的存在,但影片到结束也没有出现。把剧情重新捋一遍后发现,早在这两场之前就已经出现过。这场“葬礼”由两场戏构成,L车站逃走+B同其他女人回家。
L车站逃走这场戏,原本是一个长达1分20秒的长镜头,但中间导演用了一个L的特写镜头将其切断。切断前,镜头以L继父为中心人物进行走位移动。一面要清点行李、一面要掐时间上车的继父慌乱不已,镜头跟着他以90°角来回蜿蜒摆动。
到这里,欧弗斯看似在呈现车站旅客的混乱状态和继父的人物性格,其实是在处理L在必须前往林茨和不愿离开维也纳的矛盾心态。特写镜头的出现,L的面部表情清楚地确认了她的纠结和犹豫。从特写切回后没多久,L趁父母不注意溜出了车站。此时镜头变成以她为中心人物,以一个顺畅的180°半圆周运动,目送她跑出车站。
L离开车站时背景中的德文“Ausgang”(出口)像一道祝贺,但更像一种讽刺。费尽力气折回去,等待L的却是B带着女伴回家过夜。B和女伴的着装,像一对刚从教堂完婚的新婚夫妇,而角落中的L身穿黑色大衣、头戴黑礼帽。少女时期的爱情童话,就此湮灭。车站一方面是L和B爱情的连接媒介,另一方面也是送他们爱情下炼狱的火葬场。L在这三场“葬礼”中,分别埋葬了自己少女时期的爱情幻想、成年后的爱情,以及不会再有的爱情结晶。
有趣的是,之后L和B一起回家过夜戏,欧弗斯用了和“B同女伴回家”完全一样的长镜头调度。镜头像躲在角落的偷窥者,俯看沿着旋转楼梯而上男女,只是第一次扮演“窥视者”的是L,而第二次银幕前的观众成了填补这一空缺的观看者。观众看到L成了那个B身边的那个女人,目睹了她的胜利,同时观众也先验地预见到将有下一个女人来替换掉现在的L。
一 封 来 信
「一封陌生女子的来信」是导演马克斯·欧弗斯1948年拍摄的作品,相较于他后来那些更经典的代表作作品,陌生来信更有欧弗斯影像风格“集大成”之作的气质。不论是影片结构、故事风格、叙述形式、人物特征,还是镜头调度,几乎都能在之后的作品中找到复现时刻。
「一封来信」有着典型的环形结构,影片开始于现实中B将和L的老公进行决斗,发展于L的书信回忆,最后结束于现实中B赴约决斗。1950年拍摄的「轮舞」,欧弗斯将环形结构的形式发挥到极致,以致于之后当人提起「轮舞」,首先想到的就是它的结构。
Spin(旋转)是欧弗斯十分喜欢的意象,这一意象在他的电影中无所不用其极,前面提到的影片结构(环形结构),场景设计(楼梯),人物的行动(舞蹈),蒙太奇镜头之间的切换(内向旋转溶解转场),镜头运动方式(圆周形运动),以及主题内核——让男女天旋地转、失去自我的爱情。
L第一次见到B,是在旋转楼梯上,她首次体验爱情的幻灭,以及最终获得爱情也都是在楼梯上。1953年的「一封来信」是表现欧弗斯Spin风格的最具代表性作品,从开场某夫人挑选典当物耳环的长镜头,到某夫人与外交官的相遇,再到勾连前全片故事与人物的耳环的流转,处处是旋转。
在欧弗斯的影片中,经常有一个类似“中介”的角色来做为影片的讲述人,他们会作为旁白贯穿全片,还会作为作为换场元素存在。「一封来信」是L的信/L的画外音作为这个客体,到了1955年的「劳拉·蒙特斯」是作为流动剧团表演嘉宾的女主劳拉·蒙特斯,她既是故事的讲述者,也是故事的主角。
「一封来信」的魔力在于,看完有如对欧弗斯的作品做了一次复习的功课,以及对他的喜爱抑制不住的又多了一分。
回家路上我还在想我所谓的“对飞蛾扑火式爱情的怒火”,我觉得不太确切。我有什么资格对其有怒火?我又不是坚毅果敢独立女性,也发不出有力诘问。我热爱而倾慕的(感情中的)品质,多数是投射。
当然这些话写在这里好像不太搭调,更多是关于这个故事本身,而不是这次改编。但转念,又想到两个合理性 1. 我小时候读原著根本屁都不懂(幸亏没有被“爱情”感动,但也没有其他情绪就是了),中间又看过几次文艺作品改编也都没有留下什么感想,倒是今日看完才在散场回家的路上仔细回想了这个问题,那么,必然是与这个版本有直接联系的 2. 琼·芳登 - 纤细而有力 - 的感情,是make some difference的,那写在这下面也不算师出无名。
回到开头说的飞蛾扑火。我想我的气,并非来源于“恨铁不成钢”(人家没有要成钢,并且somehow人家对丈夫说he needs me的时候,还挺钢的),而是生自我本身的弱鸡。这种弱鸡本质,才让成年后的我清晰地划出界限——怎样的品质我应当献出applause;怎样的品质我应当翻个白眼,隔离出去,避免被其影响——就,是出于一种自保的警惕。
中途我还想起了《浮云》,当然,是不能比的,至少富冈和Stefan妥妥是两个人。但当时我对《浮云》最大的感受(也写在了短评里)是,“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能共情雪子那种明明还想保留点自尊,却在以为终于等到希望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放弃自尊的心情”。这一点Lisa身上没有,因此才让她更似扑火飞蛾。
女人,茨威格的工具人。
奥菲尔斯还真是爱拍舞戏呀,游乐园一段过分现代。歌剧院里左右横出的交叠浮华镜头,连同Lisa的大衣,蒙住了颤颤巍巍摇摇欲坠的少女心情。
It's all too powerful. I was just scared.
看了两版《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个人更喜欢1948年外版。
读茨威格的原著,我相信男主的形象一定是“脸上显得英姿勃发,一头秀美光泽的头发:多么年轻,多么漂亮,多么修长笔挺,多么标致潇洒。非常独特的,一个具有双重人格的人,是个热情洋溢、逍遥自在、沉湎于玩乐和寻花问柳的年轻人,同时在事业上又是一个十分严肃、责任心强、学识渊博、修养有素的人。”因为这是女主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感觉到的,之后她也无数次“感到了那柔和的、脉脉含情的目光”。外版男演员形象很贴合,中版姜文形象确实有违和感。另外,我了解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有话剧版,孟京辉导演,口碑很好,本来想去看看,但知道是女演员的独角戏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必须“看到”男主,这是我不能放弃的理解女主的唯一理由。
很遗憾,两版都没有表现书里的这个情节:“我们家的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黄铜窥视孔,从这个小圆孔里可以看到对面你的房门。这个窥视孔——不,别笑我,亲爱的,就是今天,就是今天,我对那些时刻也并不感到羞愧!——这个窥视孔是我张望世界的眼睛,那几个月,那几年,我手里拿了本书,整个下午整个下午地坐在那里,坐在前屋里恭候你,生怕妈妈疑心,我的心像琴弦一样绷得紧紧的,你一出现,它就不住地奏鸣。为了你,我时刻处于紧张和激动之中,可是你对此却毫无感觉,就像你对口袋里装着的绷得紧紧的怀表的发条没有一丝感觉一样。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在它嘀答嘀答的几百万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也许有类似的镜头,但我就是想要这一幕完美复刻,因为它是多么动人啊!
总之,我爱茨威格的原著:“没有一个女人像我这样盲目地、忘我地爱过你,我对你永远忠贞不渝,因为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孩子暗地里悄悄所怀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如此希望渺茫,曲意逢迎,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热情奔放,它与成年妇女那种欲火中烧的、本能地挑逗性的爱情并不一样。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将他们的全部热情集中起来:其余的人在社交活动中滥用自己的感情,在卿卿我我中把自己的感情消磨殆尽,他们听说过很多关于爱情的事,读过许多关于爱情的书。他们知道,爱情是人们的共同命运。他们玩弄爱情,就像玩弄一个玩具,他们夸耀爱情,就像男孩子夸耀他们抽了第一支香烟。但是我,我没有一个可以向他诉说我的心事的人,没有人开导我,没有人告诫我,我没有人生阅历,什么也不懂:我一下栽进了我的命运之中,就像跌入万丈深渊”,也永远期待能将这无与伦比的语言表现一二的影视作品。
PS:外版镜头、台词、某些情节很好,导演马克斯·奥菲尔斯其它作品似乎也不错,且待我去了解和发现吧。
亲爱的Lisa,
在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打了上百个喷嚏了,如果在你的世界还能感知到人间的话... 你也许不知道,昨晚在影院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我和朋友一直都在谈论你,直到今天凌晨。
就从玫瑰开始说吧,你瞧,明明有那么一大盆,Stephan只给了你一朵,你一直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后来你去找他,把小贩的花全买了下来,甚至不要包装,朴素而热烈地给了他那么一大把玫瑰,结果呢?轻飘飘地丢在桌上。哎... 他就这么对待你的真心。我相信最后是他的管家把它们插在花瓶里的。老天保佑,他倒一直记得你的名字。
因为你的来信,主要是你的去世,不得不说这对Stephan是晴天霹雳的打击,我想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确实根本不记得你,很离谱不是吗?总之,他认真地读完你的信后,甚至极为难得地选择面对和你丈夫的决斗。浪子回头自然是好事,但对你来说,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我知道,Stephan年少成名,被荣誉赞许过早地淹没,却一直无法突破自己,因而遁入了虚无和放纵。但你到底爱他的什么呢?虚无吗?难道虚无是罕见的秉性吗?爱情也许是盲目的,但总有个契机吧,有个由头吧。况且,你要是喜欢他的音乐和演奏,你可是在维也纳!听说那里街头卖艺的都是近乎音乐家的水平啊。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他的吸引力之源是音乐,你可以考虑自己去学嘛,自己感受音乐的美不是更直接?况且他后来不是把钢琴都锁了起来吗?
如果你是喜欢他这个人,跟音乐无关,我倒想问问,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花花肠子,油嘴滑舌,年少有为之后就一蹶不振,还有什么?吸引你的闪光点在哪里呢?我不明白,还是说你对上帝许下了什么隐秘的誓言?
你的纯粹和一无所求自然是动人的,你平静而热烈的目光令我难忘。他身边的女人多半花枝招展,只有你一袭黑衣,你不希望以那些心机和包装吸引他是吗?但是,他记不住你的名字,他倒记得什么Lily。他说他觉得认识你很久了:你在我的钢琴里藏了多久?恕我直言,我丝毫不觉得他的那些话是动人的,听不出什么情意,只有一阵反胃。坦白说,他的不少情话都让影厅观影的众人笑出了声来,真不是他们刻薄,只是觉得虚假浮夸得好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好意。
也许我亟需重读这本书来重新认识下你认定一生的Stephan。我自然知道,堕落是复杂的,也能和高尚共存。说不好他也像卡拉马佐夫兄弟们一样有细看闪光的一面呢?
但我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儿子一个人去坐火车?这完全说不通。也许你过于急切地想见到Stephan,但你的儿子只是个九岁的儿童。你也总不能一直沉迷于爱情吧?仅仅如此而已?你有儿子,有工作,你的父母呢?后来没听你说起他们?你有那么多的角色,当然都是责任和重担,但也是更丰富的多面人生不是吗?
最重要的,仅仅是你,当你只是你的时候,除了爱情,你就没有任何自己了吗?我想不应当是这样的。你不是喜欢旅行吗?小时候爸爸会跟你玩的游戏:我们今天去哪里?不下雨的瑞士吗?你可以去旅行,去瑞士,去里约… 你喜欢音乐,你可以去学,你可是在维也纳!你年少时学的舞蹈呢?你还喜欢吗?维也纳那么美,你不为街上的喷泉驻足吗?你会抬头凝视头顶的月亮吗?多瑙河真得像音乐中那般碧蓝静美吗?
我不大知道你们的文学世界是如何运作的,我想可能和我们人间不大一样。我听一些小说家说,笔下的人物并不受他们控制而是自由生长,他们只是通过笔来表达传递人物自己。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得选,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像我们那么拘泥于三维世界的话,尤其是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考虑去找俄国的列夫托尔斯泰。
我在重读他的《战争与和平》,毫不夸张,他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文学家。以我薄弱的智力还很难理解其中的很多内容,但这是一本极好的书。从这本书里,我认识了很多女性人物,她们多半也信仰爱情,生活也围绕着爱情。我想和你靠近的年代也许确实如此,但她们保留了复杂的角色和身份,除了追逐爱给予爱,她们还是女儿,是朋友,是母亲… 当爱情或婚姻来临时,她们会怀疑,为什么是这一个人,哪怕对方潇洒倜傥,才华横溢,疯魔众生。我被她们立体的光芒和她们的自己折服。我不觉得她们和我差了数百年,活在不同的世界,倒像是相识多年的姐妹似的。
也许在托尔斯泰的笔下,你更会感知到自己,被理解和发掘的自己。或者,如果你有选择的自由,你可以试试成为一个男人,皮埃尔或是安德烈,他们在年轻时就承受了庞大荣誉的重负,美好的心灵经历各种诱惑的考验,甚至库图佐夫,不敢说完满幸福,但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多彩人生。甚至是Stephan,你可以试试去成为他,Lisa版的Stephan也许会有很大不同,至少不会那么啰嗦吧。
我不否认自己质疑茨威格对你的理解,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狂妄,但我确实看不到你的自己?我说不大清楚,但有时候迷恋不是爱情,盲目也不是,哪怕茨威格告诉你,你是爱Stephan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也许他弄不明白就都怪是爱情惹的祸了?我总觉得人类对所谓的爱情的盲目有文学的一份责任。往文学里看,真的是女人更高尚更专情吗?还是男人们觉得她们应当是这样的呢?
这种对所谓爱的盲目,在我们的时代产生了一个影视剧分类,叫脑残剧。无意冒犯,人多少都有些脑残,总有脑残的时候。人生很长,难免遇上几个人渣。你只遇上了一个,你的人生就结束了。我深深地为你感到不值当。
一定得申明,我并非对茨威格有什么偏见,他是个出色的作家,我非常尊敬他。在你过世后不久,全世界迎来了浩劫,一次世界大战,你能想象吗?数十年后,竟卷土重来。人类似乎认为尊严来自于相互残杀的本领。你喜爱的维也纳几乎被夷为平地。茨威格为欧洲的再次沉沦感到绝望,和夫人在巴西服药自尽。我为此感到痛心,希望他们得到解脱。
热烈地拥抱您。
一位陌生影迷
女主比原著幸福很多了,不再只是隐隐绰绰一股穿堂风,一阵远方传来的乐声。琼芳登把女主三个阶段无数表情演得太真切。普希金的奥涅金是另一种结局。请不要再讲这是暗恋,世上有他妈上过床的暗恋?女主付出的是持久爱的行动,只是在集邮男面前保持尊严,认出她,即看见人群中特殊的个体,才算是有爱,于是这段爱情产生震撼之美。在奥菲尔斯眼里,接受决斗去送死就是男性对爱的献祭了。但,集邮男对情感和事业都躺平的缘由是什么呢?人生太容易了所以空虚?
将茨威格小说原作中的作家改为钢琴家其实是很恰当的。因为必须依靠光影声音将这个才气逼人,魅力四射的爱慕对象表象的流光溢彩,才能解释这个女人为何这般飞蛾扑火一般~
很悲伤的电影。琼芳登柔弱的气质,楚楚可怜的语气,她甚至都不敢直视男主角,闪烁的眼神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单纯,不求回报。路易斯.乔丹笑起来也很迷人。不过电影一开始让芳登去演少女时期的女主,看她成熟的“老脸”非要扮少女,尤其是和真的少女站在一起,太突兀。
男人不懂得去珍惜爱他的女人,无形遗骸她,而女人为他付出了一生的代价。这足以让他抱憾终生,回味一生。
你的一生都在追寻更高的高山,而我的一生都在追寻你,我与你素昧平生,我只是那支微不足道的白玫瑰。P.S.茨威格写的太美了,一切的改编都刻画不出那种深入骨髓的爱。
黑白片独有的光影之美,环境(室内和街景)的构图、场面调度都极为精致,那个夜晚的诸多片段连缀在一起也很动人,无论是人、事、景都美极,音乐也恰到好处。痴念与执着,无悔地爱着心中的梦幻泡影,女子在这个世界的悲惨命运却终究贯彻了她是生命主人公的坚持。主观唯心或是对宿命的自觉都令人动容。
茨威格的陌生女子是水仙,只配當男子一生中密不可分卻又時刻無視的擺設品,更是小說那些「夢見但也僅是夢見」眾多女子之縮體;歐佛斯卻把陌生女子變成樓梯,儘管步伐走得如斯螺旋迂迴,最終仍踏進男子的靈魂成為回憶,成了有名有姓叫莎莉的only。僅是文字過渡到影像的形式改編?當然不止。
看过的(包括戏剧)三个版本在内最保守的一个版本。除了和年代背景有关,更和当时道德教化的社会环境脱不了干系。本片最大的特点(也是最无趣之处)在于个这个“Unknown“女人的祛魅,毫无神秘感之后也就毫无深情可言。
1:多次出现的螺旋阶梯上升镜头展现出优美的环形结构,表现主义、闪回叙事,形式主义让《一封陌生女子的来信》变成了一首优美的诗,一次精彩的名著改编。2:游乐园旅行火车的布景道具,剧院收帷幕退场般的镜头构图,留到最后一刻让乐师们厌烦,让侍从灭灯的情人,这些电影语言。或是见于奥菲尔斯日后的作品中,被他运用至纯熟,或是为后世的其他电影作品所传承。3:出演了《蝴蝶梦》、出演了《简·爱》,琼·芳登仿佛成了文学名著里的一副美人肖像画,《深闺疑云》又把她打造的我见犹怜。而这次她在车站与爱人送别,火车的烟雾在她背后升腾而起,这个形象延续自嘉宝的《安娜·卡列尼娜》,其所包含的悲剧意味也延伸了她所饰演的角色的深度。
这个改编非常中规中距,个人认为并没有徐静蕾的版本好.
用尽生命最后一刻去爱一个风流天才音乐家的痴情和勇敢的十九世纪女子。在琼·芳登从14岁的少女,出落成年轻女性,再到33岁的风韵十足的人妻的逐渐蜕变之下,爱的眼神却始终未变,爱的时间承载在一封纸信里。这本电影最大的奇迹在于,用几近完美的结构,在相同元素的变奏下,再现了他们的一生。
把这部电影视为培育火焰的过程吧。电影是纯洁的,但琼·芳登和路易斯·乔丹真的是那命定的一对?也许这世上并没有藏于书中的精灵,但至少请互相爱慕。另一个问题:那些满是尘世污垢的痛苦,被导演无情地隔绝于他理想中美丽温暖的火焰。而我所想要的,是苍蓝的,冰冷的,却能让灵魂沸腾的洗礼之炎。
看了奥菲尔斯好几部,这个真的是最喜欢的一个,茨威格剧本加持,李斯特的钢琴曲来做背景音乐,再加上导演出众的摄影技巧,让我沉迷其中。丽萨的错爱搭上了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可爱情中的事谁说的清呢!
琼·芳登柔弱的气质让人怜惜,路易斯乔丹延展的嘴角神秘莫测,是哀叹悔恨抑或虚幻厌倦,二人都奉上了伟大的表演。华丽的运动镜头和人物复杂的调度,整个影片意象丰富,视觉上流畅,复杂,无与伦比。无论从技术还是内涵,奥尔菲斯绝不下于奥逊威尔斯。
在影院看到效果完美的胶片,如梦似幻。两个主角选得太合适了,琼芳登娇贵柔弱,路易斯乔丹风流又英气,简直就是书里走出来的人。音乐贯穿全片,台词精致又不失幽默。今天最惊讶的还是发现自己完全忘记徐静蕾那版是怎样的了。。。=_=
茨威格有名的几篇小说里,普遍有病理性痴狂的人物,和男主重逢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女人、周旋在女人间无法控制性欲的音乐家(天知道他对女主说的那些话对多少女人说过了),其实这个故事从音乐家的角度来说,也是一样的。奥菲尔斯的特点清晰,流畅的移动运镜(这种运镜最低限度能强化电影内的空间感,而在这里还添加了对往日优雅时光的怀恋和无法把握的怅惘),精致的服化道,让这个故事充满纤薄易碎的质感——女主拒绝相貌堂堂的年轻中尉(耷拉在背后的军装很漂亮),过程中用了两次马车或人流遮蔽他们接触细节的设计,令你不自觉为女主揪心。女主逃回维也纳终于见到男人,他们开始不停续费的游乐场火车之旅,窗外是画出来的移动风景,这幸福来得这么虚幻。30岁的琼·芳登演技一流,驾驭十几岁的女孩角色毫无压力,终其一生是没有名字的白玫瑰
马克斯·奥菲斯代表作,一部伟大的爱情片。节奏、调度、布光、摄影、剪辑与配乐都登峰造极。琼·芳登将坚贞纯洁的痴情女子演活了-高潮时令人心碎的眼神。剧作上的几处改动甚至使影片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原著。结尾幽灵幻影与回忆蒙太奇使人潸然泪下。模拟火车游世界,楼梯运动镜头,白玫瑰。(9.5/10)
#2021奥菲尔斯回顾展,9/10,这才是大师应有的水准嘛,奥菲尔斯卓越而独到的导演手法使这部精心构思和充满神秘吸引力的影片放射出宝石般的光泽,叙事与抒情紧密地融合在电影镜头语言中,两位主演的表演也达到了令人赞叹的完美程度。琼芳登完美的从十三四少女到三十多岁人妻跨度,表演出隐忍卑微却失踪被遗忘的暗恋者。最后路人那句词“小姐,我在哪见过你,一定在某处见过你”对应遗忘家斯蒂芬,知道真相的男主只能倒叙回忆起数次相遇去决斗场。我爱你,与你无关,忘不了琼芳登那幽怨坚定的眼神,也许她爱上的,只是自己所付出的心。琼芳登,对戏中人物内心把握十分精准!超爱她!!!
暗恋果然是最感人的。与同时期的好莱坞电影比,本片少了很多机关枪式的对白,也让这个电影文艺味更浓了。他对她是一夜欢愉,她对他却是一生所爱,感情的不对等自然就悲剧了。琼·芳登真是美,那种柔弱的气质。路易斯·乔丹也是英俊的一塌糊涂。打算再看看徐静蕾那版
对比下来,徐静蕾那版女主更爱的不计后果。个人觉得徐静蕾那版改编的很好,更有韵味。这版出来男女主演颜美,衣服华丽,似乎比不了了……个人意见